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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评论】所谓伊人
So-called Beauty

2010-09-27 10:44:43 来源:《时代的早晨:2008早晨设计年鉴》作者:周彤Zhou T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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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、运河上
  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《诗经》讲述了两千五百年前普通百姓对生活状态的理解和向往,那种诗人一样的情怀和浪漫,站在现代人今天的视角看来,显得多么奢侈和难以触及。
  2006 年,我又一次出差到了杭州,因为那时心里装着北京通惠河边那一片土地的事情,所以这一次格外关注杭州的水,但不是西湖,而是运河,我知道700 多年前这里的水是通过运河与通惠河连通在一起的,之后在那条河上演绎了300 多年的浪漫与繁华。
  在拱宸桥北侧运河广场上,杭州人修建了一座运河博物馆,我抽了一个会议间歇的时间,跑去参观。幽暗清雅的展厅仿佛把人们送回到历史的长河里,成为了住在一棚木舟之上的运河人家。其实,历经千年修成的这条运河,早已经不是一条简单的水路交通,在人们心里,运河是中国文化史上最重要的一条纽带,沟通着南北中国的审美情趣与生活向往。这其中就有建筑,那一条条木船载着石料、木材、工匠和他们脑子里世代相传的设计,逆着江流来到了北方,于是才有了紫禁城里的御花园,皇城根下的恭王府,玉泉山边的昆明湖,以及遍布京城大家小户院墙里的亭台楼阁,水榭游廊。在这些表象的下面,最重要的是运河把南宋遗风高怀清雅的品位、审美情趣和生活态度一起带向了北方。这些才是人们最终的心理追求。
  今天走在杭州的市井中,你依然能看见人们幽静舒畅的生活状态:慢条斯理地走路、慢条斯理地进餐、慢条斯理地做事āā这种对待生活的态度,形成了这座城市的魅力,每个人来到这里,都会因这里的精致、舒适、安静、祥和而生出无限向往。其实不光是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,就连雍正、乾隆两代勤政的帝王,不也因这座城市而流连忘返吗?
  我们追求的生活到底是什么?是对它无尽无止地索取?耗尽终生去填注永远也填注不满的欲望?还是安静地发掘你内心的情怀,细细地欣赏和品位生活的精致之处以及它的审美所在?然后用诗歌、绘画、音乐āā去描绘它。
  运河将这个人生中最难解的命题,从歌舞升平的南国带到了京都,现在运河的终点成了北京最热闹的地方——CBD,一个金钱和欲望终日燃烧的地方。而我们又有一大片新房子就要盖在这里,盖在运河边,我们叫她:远洋一方。
  二、东京
  远洋一方的建筑规划是在政府“7090 新政”之后北京的第一代住宅产品,所谓“7090 新政”就是说政府要求我们今后开发的社区,必须按照70% 是90 平米以下小户型的规划去开发销售,这是保护我们有限土地资源的好办法。因此2006 年10 月,为了远洋一方的设计工作,我和负责建筑设计与工程管理的同事们出差去了一趟日本,在建筑设计院的安排下,参观了日本同行在普通住宅建筑方面的理念与成就。日本同行在产品功能、细节、科技程度、空间利用上面的成就深深地吸引了我们,对我们日后形成的设计方案发挥了很大的启发作用。
  但是这次访问给我们最大灵感的地方,却来自于一个叫:“自由卡丘”的小市镇。
  自由卡丘是地铁东急东横线上的一站,距离号称东京CBD 的涩谷站仅十几分钟的车程,在位置关系上与远洋一方非常接近。这里曾经是殖民地时期,美国人和欧洲人聚居在东京的地方,所以在建筑形式上形成了日本民居和西洋建筑混搭的局面,当外国人离开日本的时候,当地人继承了这种东西合璧的城市风格,并把“混搭”发扬成今天最时髦的设计理念。其实自由卡丘的与众不同之处根本不是它的外表,吸引人们留恋这里的原因是它呈现给人们的生活状态,这种感觉从人们乘坐地铁来到这里的过程就能感受出来,当你在人头攒动的涩谷八千公地铁站走进地铁的时候,你感受到的是终日的繁忙、高速的效率、巨大的压力āā但是一旦你走出自由卡丘的地铁口,你立刻发现所有人的脚步都放慢了似的,这是全东京最令人感到舒缓的街区。
  自由卡丘的街道像一个蜘蛛网,以地铁站为原点伸向四面八方,狭长的街道两边是一家一家风格迥异的店铺,它们是全东京最好的家居杂货店、蛋糕店、咖啡店和餐厅,每一个店铺的橱窗和档口,就像一档电视节目的荧屏,演绎着店主的情怀和故事。更有趣的是,在街巷的深处,经常会有若干家店铺合围成的院落,这种合围的商业形式构成了各种各样的独特氛围,有的像威尼斯水岸一角、有的像意大利街心广场、有的像中国院落āā在繁华的现实世界里给人一种亦梦亦幻的奇妙感觉。人们走在自由卡丘的街上,仿佛游走在一部青绿色影调的电影里,舒心浪漫。
  自由卡丘的热闹从每天下午开始,不用上班的家庭主妇们相约着来到这里,或是购物或是喝茶或咖啡聊天āā到了傍晚,来自四面八方的东京人,尤其是年轻人都会涌到自由卡丘,沉浸在这里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和小饭店,享受八小时之外的慢时光。对于东京的青年人来说自由卡丘是他们的心灵港湾和精神家园,用这里悠闲散漫的生活氛围,抚慰他们疲惫的身心。
  其实在世界著名的大都会里,都有这样的街市,纽约的Soho 和东村;旧金山的南市场街;伦敦的诺丁山āā我想,生活在今天的北京人,同样多么需要这样一块浪漫的街区ā
  我们坐在露天咖啡馆里,在风景如画的景色里,开始描绘远洋一方的美景。
  三、在飞机上看北京
  我们都有乘坐飞机即将在一个城市的上空降落的经历,人们总是顺着舷窗好奇地向外张望,于是一座城市的第一印象就这样永远地印在了人们的脑海里:东京是树林;罗马是红色的屋顶;旧金山是碧绿的海滩边成片的独栋住宅;纽约是林立的咖啡色的高大建筑āā北京作为一座未来的国际都市,一定要拥有一个舷窗下的美丽风景。
  在建筑规划初期,我们邀请了中国最著名的环境设计专家,组织了专门的团队为远洋一方规划未来的生态环境。在将近一年的设计里,涌现了非常多的创新之作,下面我只说一个水景设计中的小故事。
  说到远洋一方的名字,大家自然就会联想到水,所以设计之初大家自然创作了许多水景设计方案。但是从2006 年开始,远洋地产就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资助中国的环保事业,而且这方面的工作都是由我来牵头的,在与环保专家将近两年的接触里,我深深地感触到了北京城市的环境危机,这其中首先就是缺水,因此环保专家非常反对大量地修建水景工程。我们走访了大量的拥有水景的社区也发现,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,这些水景基本上属于关闭状态,这些耗费巨大资金修建的水景,都成了旱河枯泉,在实际应用中,根本起不到美化环境的功能。
  于是我们给环境设计专家出了一个难题:没有水的水景,一年四季的美景。最终我们得到的设计相当赋予想像力,社区里依然遍布溪流、河道、木桥、水岸的设计元素,但是小溪里流淌的并不是水而是花。设计是用各种季节里开放的鲜花,与河滩木桥组织成了抽象的“河水”,这种花河花溪的设计思路,新颖而环保,成为了远洋一方特有的美景。未来,当你乘坐的飞机在北京的上空徐徐下降,并且飞临通汇河上空的时候,你会看到在五环旁边通惠河南岸,有这样一片美丽的社区,高大的树木掩映着咖啡色的建筑,社区里遍布花园与溪流,那在微风里流动的“溪水”,如同彩虹一样美丽灿烂,那是远洋一方的花河花溪。
  四、房子
  北京的房地产市场经历十几年的喧嚣,让北京的建筑风格几乎迅速地演绎了一遍世界现代建筑史,从洛可可到新浪潮,从新古典到现代简约,北京,尤其是北京的东部城区,简直就是个现代建筑的大秀场。为了吸引眼球,人们把大量的资金用在了建筑的新颖造型和立面装饰上。“路走得太远,忘记了出发的目的āā”在人们拼命追逐新闻效应、追逐“酷、炫、特”的今天,真正关心人们居住感受的建筑却越来越少,我们决定反其道而为之,为人们奉献一个最适宜居住的作品。
  远洋一方最终被规划成了低密度高档住宅区,建筑的设计无论从功能上,还是立面效果亦或户型,完全从人们安逸舒适的生活感受出发,不刻意张扬,不虚张声势。材料的选择更加贴近自然,各个空间的尺度尽量做到合乎人的生理需求。我们说服设计师在建筑设计的过程里,摒弃掉那些多余的装饰元素,节约更多的资源用于材料品质的提升。这种内敛的生活态度恰恰符合了当代文化人的内心追求。所以很多人说:远洋一方是为知识阶层建筑的家园。
  五、在水一方
  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《诗经》讲述了两千五百年前普通百姓对生活状态的理解和向往,那种诗人一样的情怀和浪漫,站在现代人今天的视角看来,显得多么奢侈和难以触及。我们创作远洋一方的整个过程,就是对这种“奢侈”生活梦想的努力追求。生活是美好而短暂的,我们应该珍惜它。
  2007.8.23 于北京远洋国际中心办公室<br>Date: Aug 23, 2007<br>Location: Ocean International Center, Beiji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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